• 〈竞渡〉作于1980年,

    「庚申端午于沙田」

    读余光中的诗,总不自觉地嘴角上扬,为其用辞的精准、生动叫好!文句要生动,有一种是诗人常用的方法,那就是转化。把物当做人一样地描写,使它们也有血、有肉、有表情,这样没生命的「物」,就「活」起来了。你看他描写比赛中的龙舟:

    二十四桨正翻飞,鳞甲在鼓浪

    彩绘的龙头看令旗飘扬

    急鼓的节奏从龙尾

    隔了两千个端阳

    从远古的悲剧里隐隐传来

    龙子龙孙列队在堤上

    鼓声和喝采声中

    夭矫矫竞泳着四十条彩龙

    追逐一个壮烈的昨天

    桨的「翻飞」、「鳞甲」借代为龙船在「鼓浪」前进、龙头「看」船前的令旗、龙舟夭矫矫地「竞泳着」以及端午节的龙舟赛是一个「追逐」,都将无生命的事物,用「人」的行为、动作去铺写,于是整个龙舟赛的竞赛画面栩栩如生地在读者的眼前展开!船桨「翻飞」与「鳞甲」「鼓浪」,写活了选手拨浪前进的快捷;水面的龙舟如一条条破浪翻腾的矫龙,「夭矫矫」将龙船的矫健,形容得好传神!而龙头「看」令旗,不就是舻前夺标手,直盯着标的旗帜不放的神情吗?

    「隔了两千个端阳」,以「端阳」借代「年」,扣紧「端午节」的龙舟赛。「鳞甲」借代为龙船,既是龙舟彩绘为龙的实际画面,也使赛舟的画面更逼真、更生动。

    第二节叙述堤外海上的难民船:

    防波堤上的龙子龙孙

    如果齐转过头去

    也许就眺见惊波的外海

    另一种竞渡正在进行

    后面是鲨群,海盗船,巡逻快艇

    前面是难民船,也载着龙孙

    断樯上招展着破帆

    无人喝采的海上

    追逐一个暗淡的明天

    这一节白描的居多,「眺见」鲨鱼群、海盗船、巡逻艇与难民船的「竞渡」,「眺见」樯倾帆破的无助,用的都是锺嵘说的「直寻」。

    「招展」一词,叫人看得好心酸!它本常用在女子「花枝招展」,赢人怜爱的场合,如今用在这里,除了是招手求援外,也有谄媚取容、极力邀宠的样态,不敢觉得丑陋,只觉得不忍视睹!这样凶危的画面,无人关注,无人为难民「喝采」。声嘶力竭的人群是在防波堤内,为「壮烈的昨天」喝采,而防波堤外一样在「竞渡」的「龙孙」—活着的龙孙、正竭力求生的龙孙,却远远被抛甩在视线之外,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!

    第三节:

    但堤上的观众正在喝采

    对着堤内的港湾,湾内的龙船

    对着对着传说中的悲剧

    背着上演中的悲剧

    逆风的呼声和哭声,谁听见?

    而只要风向不变

    龙船总不会划出海去,难民船

    也不会贸然闯进港来

    且尽兴欣赏今天的竞赛

    这节除第一句与最后一句外,其余由「对着…\对着…
  • tea : #记事易# 朗诵《漂给屈原》作者:余光中,配音朗诵:雁和鸣 http://n.xn--g4tw0k.cn/oji/url/N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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