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章公祖师说起：福建目前到底有多少尊肉身菩萨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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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南禅宗和道教影响，八闽大地对“肉身成佛”的高僧大德特别崇拜，“肉身菩萨”的记载史不绝书。福建目前到底有多少尊肉身菩萨？因缺乏统计，尚不清楚，根据各地传说，为数似乎不少。
例如日前因被盗展出于匈牙利的大田“章公祖师”，已经在海内外激起强烈反响，但原来在福建本地其实名气不大，知者甚少。
这个事件引起人们关注肉身菩萨这样一种独特的中国宗教文化现象，是一件好事。

　　

　　我们也因此审视福建的肉身菩萨现象，发现了几个特点:

其一是肉身菩萨仍在继续出现，例如漳州2006年装金的妙智法师；

其二是闽台之间的密切互动，例如闽西北高僧慈航法师在台湾首先成就肉身菩萨；

其三是福建肉身菩萨屡屡被盗，不断流失，令人痛心。

为此，我们特别赶制这一专题。

日前展出于匈牙利的中国肉身菩萨（资料图片）




三明市大田县吴山乡阳春村普照堂，神去庙空，村民打出了“盼章公祖师早日回归普照堂”的横幅。

章公祖师蒙难的“肉身菩萨”



“章公祖师”肉身神像被盗后，村民们根据记忆，请人重制了的祖师副身。

大田县阳春村的“普照堂”
　　三明市大田县吴山乡阳春村里，有座普照堂，始建于宋，修建于元，明代时，村里的林氏子孙又再次扩建。普照堂里，供奉着一尊肉身神像，当地人称“章公祖师”。

　　普照堂历史久远，但文革时期被破坏，庙宇被拆下来当木料卖掉，包括一些珍贵的匾额。据大田四中退休教师林乐妙老师回忆，当时庙宇的天花板，以镀金彩绘见长，由很多故事图画组成。文革后，村民们在供奉菩萨的原址上，重修了这座土墙围成的普照堂。林老师还说，现在的普照堂，为2009年新修，以雕刻为主，回不到原先的那个样子。唯有地基的大理石及大堂的两块石垫，仍是旧物。

“章公祖师”20年前被盗
　　普照堂最近很火，因为一则“匈牙利展出肉身坐佛”的新闻，阳春村村民们再次燃起了收回他们丢失的肉身舍利章公祖师的希望。

　　提到章公祖师，当地村民都说，即使在最困难的年代里，他们也会站岗放哨，来供奉祖师。当年全村村民，顶着巨大风险，将神像藏到隔壁的东埔村，所以，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里，章公祖师肉身神像，才得以保存下来。

　　45岁的林开望，是阳春村的村书记。他回忆起了20年前章公祖师蒙难被窃的那一天。林开望清楚地记得，那天是1995年农历十月23日晚，当时村口有个机砖厂。10月24日深夜0点多，机砖厂工人在出砖的时候，看到一辆白色面包车经过，车内后座上，隐隐看见有个方形物体，被用毛毯包裹住。当时，工人们没太在意，以为谁家有人生病，深夜赶去看医生，并没引起怀疑。等到天亮后，看守佛像的老人（现已去世）报告说，“章公祖师”肉身舍利不见了，大家才恍然大悟，意识到昨夜里见到的那辆面包车，就是盗贼的作案工具。随后，大家立即报警，警方也随即介入调查。但人海茫茫，案件侦破一直没有进展。


　　林开望说，章公祖师肉身神像，具有“越看越笑”的特点，从宋代保存至今，一直受到村民们的崇信和祭拜。每年农历4月初五，当地村民们都要到普照堂里，供奉他们的章公祖师，祈求得到他的庇祐。

　　林开望还提到一个细节，章公祖师肉身神像的左右虎口位置，当时破了一小块，村里专门请人修补。修补人当时是那里的小学教师，现年84岁，现居德化。他还说，现在普照堂里供奉的神像，是章公祖师的副身，是在章公祖师肉身神像被盗后，人们根据记忆重塑的。

村民在1989年拍摄的章公祖师像（资料图片）


福建肉身菩萨屡遭盗窃
　　同样遗失海外的，还有漳州市龙文区步文镇步文村玄坛宫自然村“活佛宫”的肉身菩萨。据《海峡都市报》2008年的报道，玄坛宫自然村里，有一尊千年肉身不腐的肉身和尚，当地人称“和尚干”。上个世纪初，日本的牙医山崎彪父子，偷走了步文村里这尊和尚干，盗运到日本。目前，这尊肉身和尚，被供奉在日本横滨市鹤见区佛教寺院总持寺。


　　另据《海峡都市报》记者苏燕梅今年的采访报道，福建长乐也有肉身菩萨，当地人称“春松祖师”。不过，该肉身菩萨在解放前被盗，至今下落不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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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建“肉身菩萨”:妙智法师(上）跨越三个世纪的老人

妙智法师
　　漳浦县公安局1988年签发的身份证显示，妙智和尚出生于1888年12月28日。那一年是光绪十四年，大清北洋水师成立，中日甲午战争要到7年后才爆发……走访漳州佛光寺，探访“肉身和尚”
　　漳州龙文区新浦东路“桂溪花园”公交站旁，有一处“东浦粮油批发市场”。粮油市场边上，一幢六层高楼突兀而立。仔细一看，原来是座寺庙，庙门匾上的名称是“佛光寺”，落款为:“释妙智，114岁（虚岁）敬书，佛历2545年辛巳花月吉旦”。佛历2545年，正是公元2001年，农历辛巳年。
　　据介绍，佛光寺原名“香光念佛堂”，创建于1989年，初为佛教居士林。1999年，主持香光念佛堂的释法光法师，请来恩师、时年已经111岁的释妙智老和尚，常住于此。妙智老和尚亲手将此命名为“佛光寺”，并预先题写了庙门匾。遗憾的是，妙智老和尚没能亲眼见到新寺落成。2003年，妙智老和尚圆寂。2007年，新寺重光，就是现在看到的这幢建筑。
　　寺内三楼，建有一间“妙智老和尚肉身纪念堂”。纪念堂不大，一进门，便可以瞻仰到一尊法师金身，颧骨高耸，骨骼清癯，结跏趺坐，身体微微前倾，正是被厦门“闽南佛学院”圆智法师命名为“肉身和尚”的妙智老和尚金身。纪念堂里，还展示了这位“肉身和尚”生前相关物品，包括身份证、照片、“百岁健康老人”荣誉证书、妙智老和尚生前穿过的衣物、《净修捷要》等手稿、书信。


妙智法师身份证。


与大清北洋水师一同诞生
　　纪念堂右侧展票柜里，陈列着一张漳浦县公安局1988年签发的身份证。身份证上显示，妙智和尚出生于1888年12月28日。


　　1888年，一个恍若隔世的年份。那一年是光绪14年，17岁的光绪皇帝刚刚亲政不久，清廷实权仍控制在慈禧太后手上，北洋水师成立，中日甲午战争要到7年后才爆发，戊戌变法更是要等到10年后才开始。

　　1999年，有媒体曾刊文介绍过妙智和尚俗家时不幸的身世。原来，妙智和尚俗名蔡松苍，原籍福州，自幼随父学医，医术精湛。1936年，侵华日军的炮火在福州肆虐，致使蔡松苍家破人亡，妻离子散。孑然一身的蔡松苍，流落到闽南。1937年，蔡松苍感悟世事变幻，人生无常，遂在漳州龙海浮宫鹤石岩寺，削发出家，法号“妙智”。1930年代末，他在福州鼓山涌泉寺，受具足戒于虚云老和尚座下。1996年，漳浦县佛教协会，礼请年近百岁的妙智老和尚，住持于漳浦乌石岩紫薇寺、兴教寺等处。1999年后，妙智老和尚常住于漳州龙文区“香光念佛堂”，即今佛光寺。

健康老人
　　在展示柜里陈列的各种荣誉证书、纪念证书中，有一份证书格外引人注目，那是2000年由中国老年人体育协会、中国老龄协会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共同颁发的荣誉证书，上面写着，妙智和尚，被评为“世纪健康老人”。


　　据1999年报道，在漳浦的一次体检中，妙智和尚的检查结果为:视力较好，血压收缩压为172毫米汞柱，舒张压力为92毫米汞柱，心跳每分钟62次，心律正常，手足动作虽迟缓，但活动自如，头脑反应能力还相当敏捷。当年的记者感叹，妙智老和尚，堪称福建第一健康老人。


　　更让人佩服的是，在一份妙智老和尚生前影像资料中，笔者看到，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，在旁人搀扶下，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心中的佛。这份资料的记录时间，是2002年。时年已经114岁高龄的妙智老和尚，亲自登上九华山、南京中山陵、栖霞寺、洛阳白马寺、少林寺、永泰寺等名山古迹，朝圣礼佛。这一路行程，经过江西、安徽、江苏、河南、浙江、福建等6个省，长达数千公里之遥，令人叹为观止。即使在福建旅游史上，也是个令人惊叹的记录。


佛光寺现任住持法正法师，正在讲述妙智老和尚的生平事迹。


健康秘诀
　　笔者最喜欢妙智老和尚生前的一张德像，长髯飘飘，面带微笑，与其说是得道高僧的法相庄严，不如说更像邻家老爷爷的和蔼亲切。


　　妙智老和尚，一生以修持“药师法门”为主。他所提倡的佛教养生之道，是“三勤”、“三静”、“三淡”、“三乐”。


  　“三勤”，就是脑勤、手勤、脚勤；
  　“三静”，就是静心、静气、静行；
　  “三淡”，就是看淡权力、看淡金钱、淡忘年龄；

     “三乐”，就是助人为乐、知足常乐、自得其乐。

　　这其中，不仅内涵养生精华，更包含了佛教慈悲济世的佛理。

悬壶济世
　　黑杜仲20克、羌12克、独活克、淮牛七30克、酒川芎15克、数地黄30克、苏党参60克、柑杞子12克、六汗25克、泽兰20克、木通20克、木瓜30克……这是妙智老和尚给病人开出的“伤科壮骨舒筋汤”药方，共包括28味中药材。药方中说，上述中药材，须用高粱酒4斤，浸3个月后，方可服用。每晚临睡服1杯。药渣，与猪粗骨煮服；素食者，则用药渣煮“四物汤”。
　　在纪念堂里，还陈列着一些妙智老和尚生前探望孤寡老人、或为人看病的照片。佛光寺住持、比丘尼法正法师介绍说，妙智老和尚医术高超，医道精湛，一生悬壶济世，为当地无数患者看病开方，解除了许多人的病苦。甚至，有人经过他旁边时，妙智老和尚一眼就能看出那人有病无病、有什么病，从来都是一说一个准。法正法师还说，直到圆寂前4天，妙智老和尚还在给人看病。


　　另据介绍，妙智老和尚将他一生的积蓄，全都用在了助学、助残、济困、赈灾、收养弃婴、放养野生动物、植树造林等社会公益事业上。他还把自己的大部分岁月，倾心于建寺、印经、雕塑佛像等弘法利生的佛教事业上。

圆寂
　　2003年2月28日6时25分，妙智老和尚于漳州佛光寺，安详示寂，世寿116岁（虚岁），僧腊66年。
　　法正法师介绍，妙智老和尚圆寂前几天，自己已预知时限将至，便跟弟子们说:“我要走了。我没有什么留给你们的，留把老骨头给你们吧。”法正还说，妙智老和尚往生的时候，没有病苦。那天早晨，他起来后就趺跏在床上，口念“阿弥陀佛、阿弥陀佛……”


　　法正说，妙智老和尚，就这样入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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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建“肉身菩萨”:妙智法师（下）一念成佛

“妙智肉身和尚”现供奉在漳州佛光寺内


　　全身舍利在中国所存不多，像妙智和尚这样116岁高龄的更少，就算是在100年之后，如此高龄的，更是稀世之宝。什么是“肉身舍利”
　　佛典《金光明经》记载，舍利者，是戒定慧之所，熏修甚难，可得最上福田。赵朴初先生在《佛教常识答问》中说，舍利就是遗骨，但这个名称，一般只用于佛和有德行的出家人的遗骨。
　　佛经中，把舍利分为“碎身舍利”与“全身舍利”两种。其中“全身舍利”，就是俗称的“肉身舍利”、“肉身和尚”。福建省佛教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释本性，解释得更通俗易懂。本性法师说，一个血肉之躯，通过宗教的修行，并且修行达到一定程度，境界达到一定高度。在其去世之后，也许把他埋在土里，也许把他放在缸里面，但是几年后你把他开缸出来，整个肉身都不会腐烂，这就是“肉身舍利”。如果从世俗的角度去理解，那可以称得上“神奇”两个字。他还说，这好比全国十亿人，或者全世界几十亿人，几个人去世了，只有几个人在纯天然的情况下，身体不腐化，还栩栩如生，这样比较一下，就知道他的神奇在哪里。

神奇的预感
　　2002年9月11日下午，就在妙智老和尚圆寂前3个月，在瞻仰九华山慈明和尚的肉身之后，妙智老和尚似有预感，便对九华山龙池寺住持涤尘法师说:“老衲将来往生后，若机缘成熟，望九华山师傅能多多关照。”
　　2003年2月28日，妙智老和尚在漳州香光念佛堂（今天的佛光寺）圆寂。他的弟子法光法师等人，遵照他往生前的嘱托，请来九华山的法师，将妙智老和尚跏趺坐缸，在缸中配以木炭、檀香木、石灰等原料，再将缸体密封，并砌砖封护。


　　时隔整整3年之后，2006年2月25日，弟子们按照佛教教规开缸时，大家惊讶地发现，妙智老和尚的肉身不仅完好，而且颜面如生。



妙智法师生前照片
坐缸三年:长头发，长指甲，眼睛睁开
　　更令人惊奇的是，3年前装缸时，妙智老和尚的眼睛是闭着的。3年后启缸，不止一位现场目击者发现，妙智老和尚的眼睛睁开了。

　　另据澳门《华人报》采访法光法师等人，他们都说，妙智老和尚的肉身“头上还长出1.8厘米的头发，手上的指甲也长出了1厘米左右。按照佛教的规矩，和尚的头发长度不能超过一粒米的高度。在妙智和尚往生前四天，他的弟子刚给他剃过头发，修过指甲。”

　　据介绍，妙智老和尚往生前，几十年来一直吃素，而且十分注重个人的持久坐禅修炼，因此体内气脉贯通，筋骨相连，脂肪也少，这为他圆寂后坐缸形成肉身舍利打下了很好的基础。妙智老和尚还精通药理，经常调养身体，哪怕身体只有一丁点不适，都会及时调养。据澳门华人报的采访，妙智老和尚的弟子们回忆说:在其往生前十余天，每天只喝水，并不进食其他食物。


妙智老和尚圆寂后的坐缸
肉身贴金，成就肉身舍利
　　妙智老和尚一念成佛，成就肉身舍利之后，按照佛教传统，他的弟子特意从九华山请了6个佛像贴金工艺师，对师傅的肉身进行贴金。最终，在妙智老和尚肉身舍利上，一共贴上了8层金箔，装金圆满。

　　2006年12月18日，漳州佛光寺举行了历时10天的“妙智和尚肉身装金圆满法会”。据悉，当天参加法会仪式的相关法师居士就达100多人，场面盛大、隆重、庄严。

　　对于妙老的“金刚真身”，福建省佛教协会副会长本性法师曾这样评价，妙智长老能以116岁的高龄成就“肉身舍利”，乃是全省乃至全国佛教界的盛事。

妙智肉身和尚
　　如今，装金的妙智肉身和尚，就安奉在漳州佛光寺三楼的““妙智老和尚肉身纪念堂”里，供人瞻仰、参拜。肉身舍利坐高约70厘米，两眼微睁，身子向前微倾。他身穿黄色的僧袍，在他的脖子和右手上还挂有一大一小的佛珠，胸前还佩戴着象征入定的“三昧印”。经过贴金之后，肉身舍利金光闪闪，看起来依然精神十足，正如堂内悬挂的牌匾所描述的一样——“金刚真身”。
　　什么样的人容易成就“肉身舍利”？福建省佛教协会秘书长释本性法师说，从以往的来看，绝大多数都是年纪比较大的，而且主要侧重于男性比丘，因为年纪偏大，修行的时间比较长，容易提高境界，当然，也有个别女性比丘尼，成为“肉身菩萨”。


　　对于妙智老和尚，成就肉身舍利一事，澳门《华人报》的报道中这样报道:舍利是世界之宝，肉身更是佛教的成就，在中国所存不多。像妙智和尚这样116岁高龄的更少。就算是在100年之后，如此高龄的，更是稀世之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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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湾“肉身菩萨”:慈航法师与得修禅师
台湾“肉身成佛”的高潮
　　自从慈航菩萨之后，台湾出现了肉身成佛的高潮。半个多世纪以来，台湾出现了另外5尊肉身菩萨:清严法师、瀛妙法师、普照法师、甘珠活佛和贡噶老人（女）。今年初我在台湾，还遇到了这份名单之外的肉身菩萨……

台湾第一尊肉身菩萨慈航金身，供奉于新北市汐止区弥勒内院。刘贤健 摄


　　听到大田“章公六全祖师”肉身像被盗，展出于匈牙利的消息，觉得有些难受。那毕竟是一具“人类遗骸”。倘若“祖师”死后有知，在这么遥远的异国他乡，会不舒服的。

　　于是想起台湾的肉身菩萨慈航法师，年代很近，他的祖庭在我老家福建省泰宁县。

  　慈航法师（1893-1954），俗名艾继荣，字彦才，是闽西北建宁县人，17岁跑到泰宁县的峨嵋峰庆云寺出家。峨嵋峰是泰宁第二高峰，海拔1714米，历史上就是风景名胜，我去过几次。庆云寺始建于宋，曾名峨嵋庵，海拨约1600米，从建宁过去当时可是山高林密，虎豹出没。他非常好学，1927年曾来厦门南普陀的闽南佛学院学习三个月，后来追随太虚法师，晚年奔走于东南亚和台湾弘法，名气很大，1954年5月6日圆寂。
  
　慈航法师他生前立有遗嘱10条，其中第7条说:“遗骸不用棺木，不用火化，用缸跏趺盘坐于后山，三年后开缸，如散坏则照样不动藏于土，如全身，装金入塔院。”可见他早就盘算着肉身成佛。


　　肉身成佛，中国唐宋以来就不断出现这种奇迹，禅宗尤其热衷，福建也发生了多例，但台湾还没有。台湾花莲教育大学李世伟教授在《台湾第一尊肉身菩萨——慈航法师》一文中写道:


　　“1959年5月19日经弟子们讨论投票后，于清晨五点举行开缸典礼，并由道安、律航法师共同主持。在众人好奇、惊待、疑虑中开缸后，未腐化的肉身果然出现，一如慈航生前预言般，慈航的肉身皮肤呈棕黑色、五官分明、两手下垂、两腿盘坐，原本生前圆胖的身材，因五年来水分蒸发后而十分消瘦。令人惊异的是，慈航肉身的头发、胡须重新长出，眉毛亦长且浓；有好奇感动者触摸慈航的肉身身体，肌肤依然柔软有弹性。为保护此一难得肉身，慈航永久纪念会常务委员决定为慈航法师安装金身以永久保存。


　　“慈航装金身的工程，委由台北当时著名的佛像装金专家陈禄官着手，由于肉身菩萨的出现是首次，全无经验的陈禄官在应允这项工作时亦颇惶恐。陈禄官先用夏布将慈航身体各部分紧紧裹上一层，再敷上生漆，待生漆风干后，再加一层夏布和一层漆，以求慈航肉身的体型与生前不会有太大差别。待定型工作完成后，陈禄官才正式装金，即是目前所见慈航金身现状。”


　　肉身菩萨的消息吸引了大批前往瞻仰的人潮，将新北市汐止区秀峰山弥勒内院的道路挤得寸步难行。据初步估计，每日前往参拜的民众达一万人。


　　慈航法师生前多次向星云法师等弟子表示，希望回到闽北泰宁的祖庭；据说他前些年还曾托梦给庆云寺的住持，表示回归的愿望。台湾慈航纪念馆用木雕精心仿制了一尊慈航圣像，然后组成一个268位佛教界人士的护送团队，于2007年9月14日首先渡海来到厦门南普陀寺，最后于17日隆重回归祖庭泰宁县庆云寺。

　　慈航菩萨之后，台湾出现了肉身成佛的高潮。据李世伟教授介绍，半个多世纪以来，台湾还出现了另外5尊肉身菩萨:清严法师、瀛妙法师、普照法师、甘珠活佛和贡噶老人（女）。很有意思，今年初我在台湾，就遇到了这份名单之外的肉身菩萨。

　　那天我在基隆市中正公园，偶然走进山腰的慈安宫，看到神坛上主祀中坛元帅（俗称哪吒三太子），拍了两张照片想走。庙祝指着侧殿对我说，这边有尊肉身菩萨，要不要看看？我才注意到那两尊金面女神像:一尊高大丰满；一尊衰老瘦小，头戴金冠。庙祝说，这是得修禅师的金身，生前为慈安宫的住持，高大的那尊是生前雕像，瘦小那尊是她的金刚不坏法体，也就是俗称的肉身菩萨。

基隆慈安宫里供奉的得修禅师（女），左为塑像，右为肉身金刚。萧春雷 摄

　　我网上查了一下，没有得修禅师的资料，看来知道的人不多，我根据慈安宫的资料做点简介:得修禅师（1926—1993）俗名黄宜珍，宜兰头城人，因家境贫寒，从小被送到基隆给人当养女，1944年嫁入黄家，育有4子2女。1967年正式接受中坛元帅三太子的灵乩训练，开始修真，1993年嘱咐弟子她死后不可葬、不可化，坐缸千日后必有指示，当年示寂。1999年弟子们因她托梦而开缸，发现她的遗体色如琥珀，半透明，虽已脱水瘦小，庄严不失，于是装金供奉。基隆市万人空巷，都赶来瞻仰得修法师的金刚法体。

　　许多资料说，2000年开缸装金的贡噶法师（1903—1997）是台湾第一位女性肉身菩萨，看来不确，得修禅师显然比她更早。当然，得修禅师不大像正统佛教徒，说“菩萨”有点勉强，她似乎是一位灵媒，近巫，应该归入道教，那么该称“仙蜕”才是。

原创 2015-03-29 黄秀凤 沈景武等 从章公祖师说起：福建目前到底有多少尊肉身菩萨？